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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 深秋已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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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要她不過分, 李令俞確實不太管她,尤其她眼饞家裏女眷的衣服,李令俞只作不知道由著大柳氏補貼她。

她見堂中人都附和, 又見李令俞也給她面子,並不駁她,就接著說:“幼文什麽都好, 就是平日裏只記得忙碌,至今都沒有定親, 如今姝娘終於定了侯府,也算是了解了家裏的一樁心病。而且我家郎君說,禦史臺的薛大人都非常喜歡令俞,恨不得和她做翁婿。”

她炫耀了一番李姝的婚事,又說禦史臺最高官薛洋也看好李令俞了。

這下讓柳家幾個妯娌都不會說了。

謝氏本就奔著和李令俞結親來的, 哪知道柳恪的上官也看中了李令俞。

柳媛一聽臉色都變了,謝氏沈著臉問:“黛娘這是聽誰說的?”

李黛一眼就看出來她們的心思了。她可不想和柳家結親, 柳家最是踩高捧低。雖然她自己也是,但是她就是不喜歡柳家。柳家當年可是十分瞧不起父親, 也看不上她,如今倒是巴巴的來和她們家做親家,真是好笑了。

“還能是誰,我家郎君就在禦史臺, 肯定錯不了。”

謝氏聽的眼前一黑, 差點忘記了,李黛那個夫婿,可是禦史臺有名的攪屎棍。

既然禦史臺傳出這種話了, 那就不是空穴來風。

謝氏原本是十分篤定能將女兒托付給大柳氏的。一是看中大柳氏性格綿軟, 不會為難媛娘, 後院裏也不過是一個妾在料理。媛娘進門就是當家人。如今李家門第不高,李尚又是□□。就算將來發達,她的媛娘也有底氣。李令俞年少聰慧,得貴人青眼,有幸平步青雲,和裴家郎君交情匪淺,但她娘家和皇後娘家同出一支,雖然她和皇後這一脈有些遠了,但還是能說得上話的。

她真的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,為媛娘做了最萬全的打算。可到了臨門一腳,卻失策了。

李黛猶覺得不夠,問李令俞:“你就說你和那個薛大人可認識?”

李令俞“可是薛洋薛大人?”

李黛一聽,已經八成覺得是真的了,那若是結了親,黃家就更沒人再敢惹她了。

“是,就是薛洋薛大人!幼文果然和他熟識。”

李令俞不說是也不說不是,只說:“阿姐不要妄議朝廷命官。”

李黛見柳家幾個舅母一言不發,直覺的暢快極了。

連著又誇耀了良久,李令俞這才說:“我今日和禁軍打了招呼,母親和姝娘幾個回潁川到時候有禁軍護送,我也放心些。”

李黛一聽就來勁,“我也許多年沒見舅舅了。”

謝氏的太陽穴已經開始疼了,看來這門親事是沒可能了。

柳媛恨得咬牙切齒,但是拿李黛毫無辦法。

柳茜性格強硬,和李黛說:“ 都說女子德行不能有虧,聽聞姑父出事時,表姐拒不肯歸家照看,還是表哥從書院歸家照顧一家老小。”

李黛一朝被人踩著尾巴了,恨不得立刻上前扯頭花和她互撕起來。

李令俞見她面部表情管理要失控了,趕緊說:“不過是些流言,阿姐純孝,上有婆母侍奉,下有叔妹要照顧,十分辛苦。哪裏來的流言?”

李黛今日就不準備回黃家,一聽李令俞這樣給她搭臺子,心一橫想,你們柳家看我們家如今顯赫了,就來尋我們的不痛快了,做夢呢。

李令俞的光她都沒沾過,哪輪得上你們。

大柳氏正準備和李令俞說,讓他帶著妹妹們,和兩位表妹去書房。

結果門外的阿符通傳,有客人來訪。

李令俞起身說:“我今日有事,不能陪舅母閑聊,母親定好日期,我讓隨行的人去準備。若是報喪,那母親也要遲表舅幾日回去才好。”

李黛給他臺階:“阿弟位高權重,平日裏繁忙,快去忙吧。我陪母親和舅母們聊天就是了。”

李令俞忍著笑:“阿姐今日不必歸家,我給姐夫傳個信就說家中有女客,阿姐久未歸家,我留阿姐小住幾日。”

李黛一聽喜不自勝。

接下來的戰場就是她的了。

李令俞出了門問:“誰?”

“說是郎君的先生。”,阿符據實稟告。

李令俞進了後院才知是呂匡淵。

她有段時間未見他,呂匡淵見她先說:“聽說你進北臺獄走了一遭,可見沒出事。”

李令俞:“學生命大,全須全尾出來了。”

呂匡淵聽著有些唏噓,若是早年,聖人可沒這麽好的性子。

李令俞問“我聽聞先生歸鄉。一直沒敢給先生寫信。”

呂匡淵隨她進了書房,看了眼障子門打開,竹簾裏投進來的陽光,誇了句:“好秒的心思。”

“不過是地方緊窄,想了些辦法。”

呂匡淵坐在有陽光處的椅子上,並沒有提幾個月的見聞,只問:“我今日收到信,便匆忙來見你,邊境不穩,你知道是不是?”

李令俞:“我確實知道,但看目前發出去的信,應該只是襲擾。”

呂匡淵卻有些擔心,“你且和我細細說來。”

李令俞將幾封信的內容大概將給她聽後,他沈默沒有說話。

李令俞問:“聖人宣先生入北宮,可當真?”

其實蕭雍現在宣呂匡淵再入北宮已經不合適了。有故意的意思,也有始終把呂匡淵納入他私臣的意思,這非常不合適,這個信號有些危險,因為呂匡淵任太子太傅,而如今這樣局面,他將呂匡淵召進北宮,就是讓文臣內訌,強迫讓群臣站隊的意思。

這也是把呂匡淵架在火上烤。

呂匡淵卻說:“幼文不必管我,做好協助蘇繹的事。九邊萬不可起戰亂,若不然就一發不可收拾了。”

李令俞回來後當晚回想蘇繹的態度,和聖人的態度,心裏猜怕是營州每年都要對付這樣的襲擾。應該是他們的態度一直都這樣強硬,有敵來犯,務必趕盡殺絕。

李令俞附和:“向來聖人和蘇大人心裏有成算。”,她並不問呂匡淵是從哪裏聽來的,這幫老人精都有自己的信息渠道。

“先生如今入北宮,怕是……”

呂匡淵卻問:“誰說我要進北宮?”

李令俞被他問住了,他才說:“聖人許久未見我,不過是召我進宮侍奉筆墨,我入仕就是聖人的秉筆舍人,這是知遇之恩。這沒什麽可議論的。”

李令俞想呂匡淵勢必會杜絕因為他,引起前朝分派站隊,這一回合君臣博弈呂匡淵怕是不能讓蕭雍如願。

呂匡淵也是路過,只停留了一盞茶的功夫,就走了,而且是直接入北宮。

等呂匡淵走後,聽桃姜進來喜滋滋說:“謝家夫人果然十分和善,給我們都發了賞錢,不過我剛才內院路過,見羅娘子好像在收拾東西,幾位舅夫人好像要歸家去了。”

李令俞聽得一頓,李黛的戰鬥力這麽強嗎?

果然,不多會兒,大柳氏打發羅娘子來叫他,說是謝氏幾人要歸家了,她讓阿竺準備了禮物,讓阿符帶著禮物跟著她到大門外等著。

謝氏帶著兩個女兒,見她站在大門外,真是君子端方,越沒可能,她就越覺得可心,心裏就更怨恨丈夫。如此好的親事,以後怕是難了。

李令俞微微頷首,和顏悅色和謝氏幾人說:“舅母們能來家裏,母親十分開懷,奈何我繁忙,沒能陪舅母,這是重陽節宮裏賜下來的菊花酒和糕點。借花獻佛,還望舅母不要怪罪。”

謝氏猶不死心,甚至露骨說:“怎麽會,咱們說不準有一家人的緣分……”

李黛忙問:“幼文剛才是誰來了?”

李令俞扭頭見李黛和大柳氏已經出來了,隨口說:“是我先生,呂匡淵先生路過,所以進來討杯茶喝。”

謝氏不動聲色聽著,呂匡淵,也是名滿天下的大儒。

真真是可惜了。

李令俞目送著一行人走遠,李黛見她看自己,立刻訕訕說:“我今日不回去,陪母親。”

李令俞:“我已經讓人給姐夫家裏遞了消息。”

李黛立刻喜上眉梢。

第二天一早,蘇繹領著她在辦公室裏待了一整天,軍務非常之多,大多是文職工作,軍中和行政不同,但軍政不能分家,邊鎮行政都歸軍管。所以蘇繹才常年忙碌。她替批了一整日不太重要的行政公文,將重要的信息挑出來交給蘇繹審核。

這幾乎有種她內定成蘇繹的接班人的意思。

蕭雍甚至又給她升了一級職務,加封太中大夫。

蕭誦第一反應不是反駁這則加封,而是心裏松了口氣。

只要北宮願意開價,那就不是冷戰。那就是北宮肯松口了。

隨後早朝上,蕭誦斥責太子禦下不言,責令其在東宮閉門思過。

語言十分簡單。

曹印站在下首,沈默不言,禦史臺領著百官全員讚成。

謝鵬程一眾人給太子求情未果,太子威信竟然到如今地步,讓蕭誦有些哀而不爭。

蕭誦想起母後的話,又想起蕭鋆,心裏只有隱痛。

接下來他公布第二件事,來年的科考,由陳留王蕭鋆領禮部協同此事,不得有誤。

曹印有些意外,讚了句陛下聖明。

禦史臺這才跟隨曹印附和。

竟然又是無一人反對。

原本來年科考,是蕭誦留給太子的一條路,可他不肯珍惜。

蕭誦甚至給他配好了人,裴虞輔佐他,謝家及一眾文官協同為他保駕護航,可惜了。

裴虞站在百官中,聽到這個消息,一時間不知是失望還是高興。

他從前想,他只管聽父親的話,做個閑散貴人,但替太子看著朝堂,他不介意自己功名利祿。

到如今,他不記得太子讓他失望了幾次,只知道陳留王和李令俞越發親厚。

那麽接下來,他就做天子近臣,太子既然靠不住,他索性就不做這個閑散貴人了。接下來他要協助陳留王,準備來年科舉之事。

早朝在裴虞的走神中結束了。

第三日之後,李令俞要去中書省為北宮領牌,她再次進了曹印的院子,這次吳廷翰已經到了曹印的院子裏當差,見她來了,高興地說:“恭喜大人,又高升了。”

李令俞頷首,她如今已居高位,說什麽都不合適。

“來年春考,我預祝吳大人金榜題名。”

吳廷翰開朗地笑起來:“那我就借大人吉言。”

曹印正在辦公室批每日的公文,整整兩箱,而他早上就要批完。

李令俞進門,和第一次進他辦公室一模一樣。

曹印坐在對面,擡頭見她進來。指指對面的椅子說:“坐吧。”

李令俞坐下並不打擾他,曹印卻問:“你祖籍益州?”

“是。”

曹印問:“你母親呢?”

他略想了想,答:“出自潁川柳家旁支。”

曹印並沒說什麽,仿佛像是隨口一問而已。世族朝廷,都講究一個出身。

將一份折子合上,說:“恭喜李大人了。”

她自始自終面上都好無喜色,只嚴肅說:“不敢承大人的賀言。”

曹印其實有點欣賞她,年紀輕輕這樣不驕不躁,生性謹慎聰慧,這樣的年紀已經是十分難得。

曹印緩了口氣,說:“按理說,你是門下省的人,北宮軍務繁忙,還望你多多協助蘇大人。”

李令俞:“謹遵大人教誨。”

曹印見她依舊嚴肅,竟然笑起來,“不必緊張,同朝為官,後生可畏,這是好事。等會兒我還有事和禮部的人商議,就不留你了。”

李令俞領了他寫得條子,正準備告辭,聽到門外人通報:“裴大人來了。”

還沒等李令俞說告辭,裴虞就大闊步進來了。

在這裏遇見她有點意外,楞神了片刻才說:“師弟也在?還沒有恭喜師弟高升。”

李令俞:“謝裴大人。”

曹印也意外,問:“你們師出同門?”

裴虞顯然比她健談很多:“我與李大人同出自南山書院,我拜在楊昉楊大人門下,李大人拜在宋彥光先生門下。”

曹印沒想到他們有這層淵源,就順勢說:“裴大人請坐。”

裴虞卻說:“我今日來,是想和和大人商議,各州府春季考試的章程。陛下想盡早看看擬定的條款。戶部如今等著陳留王殿下的批字,只是時間有些緊迫,怕是盡早擬定為好。”

畢竟上次科考已經是七年前,也不過是小範圍的考了兩場。也大多是世家子弟壟斷。遠沒有這次的科考規模。

曹印略思索後,說:“我下午正要和尚書省商討具體章程,務必這兩日把章程定下,盡快報給陛下。”

本來這事是尚書和他還有幾位在太極殿共同商討,但如今這個時候,太極殿議政這幾日已經停了,尤其陛下對他,怕是……

曹印面無表情,但腦子裏已經將這事梳理了幾遍。

也給足了這個小輩面子。

李令俞起身說:“若沒事,那下官就先告辭了。”

她並不想沾前朝的麻煩。

結果裴虞接著就說:“師弟等等,我有事和師弟說。”

李令俞已經起身,略遲疑後,才說:“我在外面等裴大人。”

她始終拒裴虞於千裏之外。

她出了院子,也不過是片刻,裴虞就出來了,見她站在墻角仰望著那棵松樹,溫言:“祝賀師弟高升。”

李令俞提醒他:“謝裴大人。”

她如今窄肩挺直,看人會盯著對方眼睛,十分坦蕩。再沒有之前刻意塌肩的畏縮感了,因為長開了一些,越發的眉清目秀。

裴虞問:“不知師弟和宋先生可有聯系?”

宋彥光的信一個月一封,頻繁的時候會接連而來。這是這個月並沒有來信。

“只是偶有書信。”

“江南書生雲集,怕是要勞煩宋先生,來要做江南科考的押題人。”

李令俞不沾這趟渾水,思考了片刻,給他認真說:“那是禮部的事,該盡早定下各地的主管考官。各州府層層負責,互相監督,如果發現問題怎麽處置,監考人如何巡查,這些都是你們和……陳留王該想的事。宋先生幫不了你。”

裴虞聽的心裏嘆服。

她年紀輕,而思慮周全,真真是少而敏,多智。

七年前科考,也不過是朝廷派人去各地負責監督考試,這根本不能杜絕世家子弟舞弊,她這辦法讓權力分撥,層層下發,雖不能根本上杜絕,但互相監督,各地州府都有權力。

“謝師弟良策。”,裴虞真心說。

李令俞大概能猜到科舉舉行不下去的原因,兩晉南北,到唐初,世家門閥才慢慢式微,溫水煮青蛙,花費了多少年。

直到宋代科舉發展才走到最繁盛。

他們的路還長,天下學子,教育興旺之路沒有兩代人做鋪墊,走不出一條道路。

她於裴虞言盡於此。

裴虞目送李令俞走遠,身後的仆從問:“國公大人請世子回府。”

裴虞頓了頓,說:“改日你回去跟國公身邊當差吧。”

那仆人立刻跪在地上。

裴虞面無表情說:“你既然跟著我,就該知道不能有二心,你若是為國公盡忠跟在我身邊,我就不留你了。”

那仆人連連磕頭不敢多言。

裴虞見他不說話只管磕頭,繼續說:“回去吧,我晚些回去。”

當晚,他住在官署裏,並沒有回去,和身邊幾個幕僚,就各地州府科商議了一整晚。他在最短時間內組建了自己的班底。東宮左春坊知事蔡汝堯,因最近東宮的事被罷黜,他再三拜訪,讓蔡汝堯助自己成事。蔡汝堯謝他為自己說情,應邀做了他的幕僚。

李令俞回了北宮,蘇繹並不在,她又不能擅自進那個院子,一整日她竟然比在司書殿還清閑,連青詞都不用抄寫了。

第二天一早,蘇繹召她,見她開門見山說:“中書令大人,問北宮借你去協助陳留王準備明年的科考。”

她呆在當場,曹印借調她?

蘇繹見她驚愕,笑起來,溫聲說:“大概是瞧你勤快。你也知道曹大人是個勤快人。”

李令俞其實並不了解曹印,只當他是個位高權重的權臣,她始終記得楊勃當日在獄中說,你遠不如文延,曹印當時看楊勃那個眼神。

便問蘇繹:“大人可知文延二字,是誰的表字?”

她甚至不知道這是哪兩個字。

蘇繹問:“你聽誰的?”

“只是偶然聽得。”

蘇繹卻執著說:“你還是和我說說,是誰說的,我才好和你細說。”

“有人對曹印曹大人說的。”

蘇繹略思索後問:“楊勃?”

“大人怎麽會知道?”

蘇繹微微笑起來,像是感喟一般說:“也只有他那張利嘴才會對曹印說出誅心之言。曹文延是曹印的堂兄。”

李令俞奇怪地看他。

“他曾是上一任曹家家主,也是年少盛才,才情十分出眾當年和養仲先生齊名的才子。”

李令俞以為那就是單純家族內部矛盾。

蘇繹問:“你可知曹文延是怎麽死的嗎?”

李令俞想猜,被曹印搞死的。

蘇繹自問自答:“他助……豫章太子出逃。被禁軍當場誅殺於閶闔門外。”

他說起豫章太子,猶自停頓了片刻,有些遲疑。

李令俞也理解那位敏感人物,關於那位河間王傳聞甚多。

她驚訝啊了聲,沒想到他是這種死法。

就好比江湖裏的武林高手,卻死在失足跌下懸崖。

“他死後,曹家岌岌可危,儼然被打成謀逆同黨。曹家危難時,曹印帶著兄長屍首,宮門前謝罪,呈詞願代兄受過,望陛下放過曹家幾百口人。”

蘇繹講起這些往事,十分平靜,可李令俞依舊能聽出故事裏的殺戮和驚心動魄。

一時間對曹印,觀感十分覆雜。

蘇繹最後說:“不說了,總之,你最好別在曹大人面前提起。”

李令俞:“下官知道了。”

蘇繹看著她,目光溫和,說:“你且去前朝歷練,對你以後有好處。”

他這話很真心,李令俞俯身道:“謝大人。我記住了。”

等她走後,蘇繹望著門外空蕩蕩的說:“都是債。”

因著她是被曹印借調回去的,回去的辦公室就在曹印院子裏倒座的屋子裏,和吳廷翰又到了一起。

吳廷翰見她又來了,笑說:“可見大人和這裏有緣。”

李令俞指指裏面說:“我先和大人報一聲,之後再和你細說。”

曹印坐在裏面見她進來,直說:“殿下今日會來,你就代我和殿下商議具體事宜,然後成冊,給我過目。”

李令俞還沒有適應他的工作效率,呆了一瞬,曹印以為她沒聽明白,催說:“陛下這幾日太極殿議政,此事盡早拿出章程。好讓陛下過目。”

李令俞對他由衷佩服,不講好壞,他是個擔得起責任的人。

“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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